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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周文王武王

周始祖后稷的出生是一个传奇。

后稷之母为有邰氏之女姜原,姜原是帝喾元妃,踩巨人足迹,孕而生后稷。

后稷出生后被扔在小巷子里,路过的牛马不去踩他;想把他扔在树林里,树林又出现了很多伐木人;把他扔在冰面上,飞鸟就落在他身上给他取暖。

姜原以为神,遂将其抱回,取名为弃。

帝尧时,弃被举为农师,负责农事。

帝舜时,弃担任后稷,教百姓种植谷物。因而被封于邰,号为后稷,姬姓。

后,是部落首领。稷,统指谷物,也指五谷之神。后稷,表示负责农事的官员,是一个职位,周时犹有设置。也特指弃这个人。

后稷卒,子不窋(zhú)立。夏后氏政衰,不窋失官,奔于戎狄之间。不窋的孙子公刘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,迁居于豳(bīn),行地宜,务耕种,营筑宫室,周道自此而兴。

豳,本意指豳山,又用作古都邑名,也作“邠(bīn)”。在今甘肃省宁县、正宁、陕西彬县、旬邑县一带。

此时的建筑是半地穴式的,类似于下图:

半地穴式建筑

公刘之后,经九代传至古公亶父。

古公亶父时,荤粥(匈奴前身)来攻。第一次索要财物,古公给了。不久又来了,想要土地和人口,民众怒,欲战。

古公说:百姓在我这里和在荤粥那里没有区别,民众欲为我而战,但我不忍因为土地和自己的君位而让百姓牺牲。

于是,离开豳地,迁往歧山脚下(今陕西歧山),又称周原。百姓相随而至。

彼时周部族仍处于戎狄之间,虽然也有耕种,但方式原始,实行的仍是戎狄之俗,生活恐怕与戎狄真没什么区别。

古公亶父迁至歧山后开始摒弃戎狄之俗,建造房屋城郭,设置五官,周由此大兴。

古公有三子:长子太伯,即吴太伯,吴国所奉的始祖;次子仲雍;三子季历。

季历生姬昌。姬昌出生时有祥瑞,古公曰:兴周者,其在昌乎?欲传位于季历,再传至姬昌。

太伯、仲雍知道后就出走到了吴地,断发纹身,表示不再回去,以给季历让位。

季历时,多次讨伐戎狄,实力增强。季历卒,传位于姬昌。

姬昌笃仁,敬老,慈少,礼下贤者,日中不暇食以待士,士多以此归之。

伯夷、叔齐在孤竹,闻西伯善养老,盍往归之。太颠、闳夭、散宜生、鬻(yù)子、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。

鬻子,即鬻熊,芈(mǐ)姓,楚国王室先祖,后人以熊为氏。

崇侯虎向纣王进言:姬昌积善累德,诸侯归顺,将不利于帝。纣王把姬昌圈禁在羑里。闳夭等人搜罗美女好马珍奇玩物献给纣王。

姬昌出来后,献洛西之地,请求废除炮烙之刑,纣允之。

纣王不仅放了姬昌,还给了姬昌天下征伐大权。

纣命为西方诸侯之长,得专征伐,故称西伯,号为“文王”。

说过,文王、武王、成王都是生时就拥有的称号,到周后期才演变成谥号。姬昌什么时候开始称王的,不知。

周文王先后伐犬戎、密须、耆国、邗、崇国。进一步向东扩张,将都城自岐山迁往丰邑(今陕西长安县西北沣河西岸)。

约公元前年,周文王卒,嫡次子姬发立,是为武王。

周武王即位后,以姜尚为太师,周公为辅,毕公、召公次之,延续文王之业。

此时的太师不是后世的荣誉称号,而是军事统帅。与之相似的‘师氏’也是军官。《诗经》中“言告师氏,言告言归”,师氏即负责保护贵族安全的警卫军官。

武王九年,兴师伐纣。

这是一次演习,一次试探,“东观兵,至于盟津”。诸侯不期而会者八百,诸侯皆曰:纣可伐矣。武王道:汝不知天命。乃引兵归。

武王十一年,约公元前年,纣王杀王子比干,囚禁箕子,微子启出奔。武王遍告诸侯:“殷有重罪,不可以不伐。”作《泰誓》,出兵伐纣。

出兵之前,用大龟占卜。这是一道不可或缺的程序,一来禀告鬼神,二来预测吉凶。卦象不吉,并且风雨暴至,众人悚惧。姜太公力排众议,坚持出征。

这次占卜影响深远。灭国之战,这样的大事,占卜的结果竟然不准?尽管后来仍然需要占卜,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,周人已不再像商人那样迷信于占卜了。至后世祭祀人员的地位越来越低,终于沦为礼部这样的清贵衙门了。

战于牧野。

牧野并非地名,而朝歌城外的一片地区。

《尔雅》:“邑外谓之郊,郊外谓之牧,牧外谓之野,野外谓之林。”

《史记》记述周的兵力,车三百乘,虎贲三千,即每车十人,另有甲士人;诸侯兵力四千乘,人数就是4万了。共将近9万人。

商的兵力共有70万。

以当时社会情况来讲,战争规模不会有如此之大,但兵力悬殊是一定的。

武王伐纣之后,一个名为利的右史用赏赐的金属制作了一件青铜器,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,就是大名鼎鼎的“利簋(guǐ)”。

利簋

利簋铭文:武王征商,唯甲子朝,岁鼎,克昏夙有商,辛未,王在阑师,赐有(右)事(史)利金,用作檀公宝尊彝。

克昏夙有商,一夜之间就占领了商。胜利的如此之快,只能是商人一方有人临阵倒戈了。若说牧野之战打得有多激烈,死人如何多,那是不可能的。

纣王登上鹿台,穿上宝衣,自焚而死。

战后,第一要务就是稳定人心。

释放箕子,释放被关押的百姓,表彰商容(有贤才,被纣王所废),为比干修墓,散鹿台之财救助百姓。

总之,与纣王反着来就对了,最关键的是对商的旧贵族的处理。

微子启是主动投诚,武王便将其改封到宋,即商的旧都商丘,以示奖励。

武王将王畿地区一分为四,(王畿:国都向外延伸千里的范围之内都属于王畿)封纣王之子武庚?父于殷墟(安阳),以管理殷之遗民,将剩余部分分为卫、邶、鄘,令管叔鲜、蔡叔度、霍叔处分管,以监督殷商贵族,是为三监。

武庚?父,武庚是名,?父是字。早期古人的字,男性是某父,女性是某母,到春秋时期,女性不称字,也不称氏,而是以姓加上国号或者丈夫的谥号相称,如齐姜、庄姜。男性的字改为子某,如子产、子路。

武王这样的安排是非常粗疏的,由此也可以看出周初的政权并不稳定。牧野之战虽然赢了,但对商的控制非常有限。能控制的只有商的王畿地区,不仅遗留了大量的殷商贵族,东方、南方的诸侯也未臣服。

武王乃罢兵西归,定都于镐,称镐京(位于陕西西安)。

丰京是文王时营建,后作为宗庙和园林所在,镐京为武王营建,作为周王居住和理政的中心,合称丰镐。丰镐地区又称宗周,与成王时营建的成周(洛阳)相对。

丰镐

分封诸侯,封土建国,是为封建。

武王追思先代圣王,封神农之后于焦,黄帝之后于铸,帝尧之后于蓟(黎),帝舜之后胡公满于陈,并将长女大姬嫁给他,大禹之后东楼公于杞。

是为兴灭国,继绝世。

封功臣谋士。姜尚第一个被封,封于营丘,国号齐。封苏忿生、檀伯于河,位于商王畿西南,在今天河南济源、孟县、温县、沁阳、武涉、修武、获嘉一带。

封同姓诸侯。

武王同母弟八人,封管叔鲜于管(在今河南郑州)、周公旦于鲁(曲阜)、蔡叔度于蔡(开始在河南荥阳西北,周公平叛后,迁至河南上蔡西)、曹叔振铎于曹(山东定陶)、郕叔武(成叔武)于郕(山东菏泽)、霍叔处于霍(开始距离管蔡不远,平叛后迁山西霍县西南)。

卫康叔(康叔封)和冉季载因年小未被分封。后来卫康叔被封于康,称康叔封,周公平叛后改封至卫(商都朝歌,今河南淇县),又称卫康叔。成王时,冉季载被封于聃(沈)。

管叔鲜、蔡叔度、霍叔处,管、蔡、霍是封国的国号,诸侯以国号为氏,叔是兄弟排行,鲜、度、处是他们的名字。

有异母弟八人,分封在毛、郜(gào)(山东武成东南)、雍(河南焦作西南)、滕(山东滕县)、毕(咸阳东北)、原(河南济源西北)、酆(fēng)(陕西山阳)、郇(huán)(山西临猗南)。

封召公奭(shì)于燕。召公奭是武王族人,因采邑在召(岐山西南),故名召公。

纵马于华山之阳,放牛于桃林之虚;偃干戈,振兵释旅:示天下不复用也。

那时还没有犁,牛只能用于祭祀和拉车。

此时没有铁器,青铜也不大可能用到农具上,即便用也只是在农具前面镶个边。农具都是木制、石制的,主要有耒(lěi)、耜(sì)、耨(nòu)。

左耒右耜

神农氏作,斫木为耜,揉木为耒,耒耨之利,以教天下,盖取诸益。《周易.系辞》

耒的下方尖而细,方便插入土中,有分杈,用个树杈就可以做,也有没有分杈的,直接是一根削尖的棍子,所以说是揉木为耒。大禹治水,图画中拿的便是耒,看着很有金属质感,其实不大可能是金属。

耜的下方扁而平,所以说是斫木为耜。要把木头的一端砍得扁平,像开刃一样才能用。石制的是一样的道理。

耒、耜被用来翻土,像用铲子一样。用脚把耒耜踩进土里,双手握柄向后压,土就被翻出来了。旁边的人把种子放进去,盖上土。这样一边退一边翻土,全靠人力。

耦耕

这时候实行的是耦耕,一说是两人并排用耜翻土,这样更省力;也可能是一人用耒,耒的下方更尖细更容易插入土中,一人前面用耒松土,一人后面用耜翻土。不管具体怎样,这时候的农耕是极为艰苦的。

耨,类似于锄头,用来除草,此时也是木制的。

锄头

这种耕种方式对的土壤要求很高,必须肥沃松软,不然很难耕种。所以这时候的城邑都是靠近河流的。

这也是为什么两个相距不远的村子,几十里甚至只有几里远,一个是以耕种为主的周人,另一个却是以渔猎为主的戎人。土地不够松软肥沃就不便耕种,种了也不够吃,只能渔猎。

武王灭商后,整夜地睡不着觉。周公相问,武王道:“上天建立了商,又抛弃了他。自我没出生起上天便不再接受商人的祭品了。如今天下未定,我怎么能睡得安稳?若想得到上天的庇佑,就要居住在靠近天帝的地方。”

武王至于周,自夜不寐。周公旦即王所,曰:“曷为不寐?”王曰:“告女:维天不飨殷,自发未生於今六十年,麋鹿在牧,蜚鸿满野。天不享殷,乃今有成。维天建殷,其登名民三百六十夫,不显亦不宾灭,以至今。我未定天保,何暇寐!”王曰:“定天保,依天室,悉求夫恶,贬从殷王受。日夜劳来定我西土,我维显服,及德方明。自洛汭延于伊汭,居易毋固,其有夏之居。我南望三涂,北望岳鄙,顾詹有河,粤詹雒、伊,毋远天室。”营周居于雒邑而後去。

洛水伊水交汇处便是距离天帝不远的地方,计划营建洛邑,只是还未营建,周武王便病亡。

克商三年后,约公元前年,周武王卒。子姬诵继位,是为成王。

约公元前年,周成王元年。

夏商周断代工程三代年表

本章说:

本章部分内容依据杨宽先生的《西周史》,与《史记》冲突部分依《西周史》。

共和之前的时间依据夏商周断代工程。

参考资料:《史记》、《竹书纪年》、《西周史》、网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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