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陕西网外出务工的“路线图”以村为起点,以村为终点。年龄与性别的差异,让选择虽各不相同,却又有迹可循。△村民在纺织公司务工再过几天,家住咸阳市旬邑县葛村的燕伟明就要去南昌打工了。虽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,但母亲依旧不放心,一再叮嘱:在外工作要珍惜身体、注意安全,哪怕钱少挣一点也行。葛村共有户,名村民。年,全村像他一样外出务工的村民有位,相当于每6位村民中就有1位在打工。葛村是关中典型的农业村,主要以苹果为产业。耕地亩,苹果园亩,户均3亩果园、2亩玉米和小麦。按照近几年的市场销售行情,每亩苹果收入在5—8千元不等,玉米和小麦每亩收益不到1千元。显然,种地的收入仅够支撑一户家庭日常花销,要想手头宽裕,打工成为主要增收方式。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,年,全国农民工总量达到万人,西部地区农民工数量增长速度最快。去哪里务工?务什么样的工?葛村外出务工人员的“路线图”里不仅有这个群体不同年龄层次的就业需求,也有他们对生活的追求。青年想“飞得远”,中年想“离得近”25岁的燕伟明第一次出去打工,是高中刚毕业,他跟着一帮同学到苏州、无锡等地的电子厂当操作工。本想着终于能离开父母,到远处闯一闯,施展拳脚抱负,谁知现实远比想象中“骨感”。为了省钱,燕伟明租了个比较偏的房子,到工厂需要坐两小时的公交车,上班、加班的时间加一起,一天要折腾14个小时。电子厂里的操作工干的是重复性劳动,技术含量不高,工资也不高,连轴转加班,一个月能收入元左右。年轻人花销大,干了几年,燕伟明手头也没攒下钱。不过,多年的打拼经历,也让他对自己有了清晰的认识,没有技术,在就业市场就没有竞争力。前两年,他去学了水电安装,至于去哪工作,他还是倾向于去外地,“想趁着年轻多见识世界。”今年,他计划跟表兄弟们去南昌做水电安装。之所以选择那里,是因为哥哥夫妻俩在那工作了多年,去了能帮衬着些。在葛村,不只是燕伟明,绝大部分20—30岁的年轻人都喜欢去经济发达的外省城市寻找就业机会。外出务工流动方向主要是深圳、苏州、上海、西安等经济实力较强的城市。而反观年龄较大的群体,40—50岁的村民更愿意在距离葛村较近的地方去工作。数据反映:近四成的人目的地是西安市区及周边县,两成多的村民去了旬邑县、咸阳市附近。△培训外出务工人员在燕伟明出发后,父亲燕喜文和同伴也要到周至去做小工。过去十多年,燕喜文一直在离家十公里的燕家河煤矿打工,煤矿的工作对体力要求高,今年53岁的他干起重活来,愈发吃力,这两年只好托人介绍到咸阳附近打些零工。在近处打工,是燕喜文和妻子商量后做的决定。一方面,燕家总共有11亩地,其中4亩是苹果园,7亩种小麦和玉米,农忙时节,妻子一个人干不过来。周至离家近,到该给苹果树疏花、套袋的时候,他坐上汽车两个小时就到家了,家里的活忙完,还能赶紧回去接着打工。另一方面,前几年,大儿媳妇把孩子留在了葛村,夫妻俩去了外地打工。“孙子太乖了,把我的心都拴住了。”燕喜文说,自己年龄大了,赚多赚少不重要了,就想能随时回家看看孩子。男女比例九比一,第二产业是主体过了年,29岁的王美宁就要和丈夫、公公一起到内蒙古乌海市打工,他们在一个家具厂工作,年幼的孩子交给了留守在家的婆婆。在葛村,已婚妇女是留守在村里的“主角”,照顾家庭的责任更多地落到她们肩上。从广东省云浮市嫁到葛村的黄少妹,婚前在深圳打工,婚后,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少,年后半年一直待在家里。留守的原因是婆婆要照顾生病的大儿子,没有精力和能力辅导孙子学习。家里的农活由两代留守妇女负责,黄少妹的丈夫则去了鄠邑区钢构厂打工。黄少妹的家庭分工在葛村很是常见:赡养老人的担子交给了婆婆,教育孩子的事情交给了儿媳妇,打工赚钱由男性出面。仔细一统计,葛村外出务工的男女比例九比一。这样的结果,是家庭成员对每个人的劳动能力综合衡量后的决策。年轻女性多从事导购、厂里操作工、美容师等工作,年龄偏大的做得较多的是保姆、帮厨等职业。在陕西市场上,男性成年劳动力或是打零工,或是在工地上当小工,一天管吃住能赚—元不等。有村民透露,女性整体收入月均低于男性元以上。47岁的燕超超压力不小,儿子刚上大二,虽说每个月生活费由女儿负担,但仅靠家中几亩地,远不够想要继续读研的儿子的花销。妻子不会手艺,出去打工也只能干些辛苦活,去给餐馆当服务员,一个月才多元,两口子都出去的话,还要添上一项租房子的支出。再三考虑下,他让妻子留在家中照看几亩地,自己则在旬邑县城附近建筑工地上当小工,工地通常管吃住,男的生活好凑合,节省点,一个月能攒下元。“干的是体力活,赚的是辛苦钱。”燕超超认为他这代人,吃了没文化的亏,小学都没念完的他,不会写自己的名字,出个远门都有些胆怯,“给个办公室的活,咱都不会干。”在葛村,外出务工的村民文化水平多数在高中及以下,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农民工人数较少。六成以上的农民工主要集中在第二产业,尤其是制造业和建筑业,其余小部分分布在第三产业,包括交通运输和批发零售。显而易见,葛村外出务工人员就业趋势与文化程度的高低有关,文化程度低,找工作受局限,只能从事以体力为主的行业。这当中还有一个让农民工忧虑的现状,一旦上了年龄,体能没有优势后,极易被市场淘汰。刻意掩盖的白发,必须面对的晚年59岁的燕万银,会在用人单位问及年龄的时候,刻意往小了说,也喜欢戴上鸭舌帽,因为那样能把白头发藏起来一些,“希望看起来年轻点,才能更好找到工作。”年龄是打工人无法回避的问题,过了60岁,工作不再好找。别说是去靠体力吃饭的建筑工地,就是当保安,大多数的招聘简章中也要求,“不能超过55岁。”据统计,年农民工平均年龄40.8岁,并且逐年提升。40岁及以下的人数占比50.6%,50岁以上的农民工占比24.6%,这就意味着,全国共有6千多万的“大龄”农民工。在葛村,50岁以上的农民工有多名,—年的两年间,有近30名村民选择不再外出务工,这个群体主要是“50后”“60初”。△建筑工地上的务工者“归巢”后,还能适应回归土地的日子吗?一些村民早已习惯了日结工资或月结工资,突然面对周期较长的土地回报,心中的确有落差。不少人表示,想从镇上或者县城周边,找一些零工干。因为打零工对年龄没有严格限制,而且离家近花销小,比较自由,“最近缺钱,我就去多干几天,干不动的时候,就在家歇着忙活地里。”当农民工变回农民的时候,另一个问题也随之暴露出来:有的出去打工了几年,有的甚至十几年、二十几年,而能给他们交社保的企业少之又少。以建筑工地为例,一是农民工的流动性大,临时性用工可以不缴纳社保;二是双方达成的某种默契,工地省下社保支出,农民直接拿的现金增多。实际上,不交社保的最直接的后果是,步入晚年后农民工无法获得本来可能有的养老金、失业、工伤等保险。前两年,63岁的燕民民得了脑梗,只好在家休养,无法从事体力劳动,虽然此前他在县城附近打工多年,但因为没有相应的社保,养老的压力随之转移到了晚辈身上。此前,燕民民也从未了解过社保,更不知道可以要求用人单位缴纳社保。在葛村,几乎所有的外出务工人员都没有将是否缴纳社保,作为找工作的前置条件。从全国范围内来看,在东部地区务工的农民工“五险一金”的参保率高于中西部地区。葛村的外出村民主要分布在省内,参保率不高的问题不容忽视。对此,有专家建议,“在省内乃至全国大力推广、倡导灵活就业人员参保,抑或是让达到退休年龄的农民工一次性趸交一定数额的养老保险,享受退休待遇。”(当代陕西张继民)本文来自,仅代表作者观点。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提供信息发布及传播服务。本文来源: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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